作者:薛瑞萍

1987年,我参加工作的第三个年头,从《西行漫记》《伟大的道路》到《林肯传》《论个人在历史中的作用》,阅览室“值得读的书”几乎都已看遍。一日,漫无目的地逡巡在霉味浓重的书架间,随手取出一本很薄的旧书——《狼王洛波》,蓝色封面,画着洛波戴着金色王冠的侧面头像。当时,若不是实在无可看者,自诩深沉的我断不会对这本幼稚的“儿童读物”产生兴趣。

二十多年过去,直到今天,想起那本书——耳边,就响起狼王被捕时徒然发出的长嚎;灵魂,就体验到身体被缚之后不屑理睬“我们”的沉静;目光,就与一种奇异的眼神相遇——那是狼王至死凝望着草原的骄傲而悲伤的眼神。

当然还有宾果、春田狐、乌鸦队长银斑儿……如今,它们已经成为我班上学生们的挚友。我无法称它们为动物。很多时候,我觉得它们比人类中的多数成员活得像人、死得像人。在人群的恶浊泥淖里滚得太深、太久的我们,需要来自动物,尤其是野生动物的震撼、荡涤和警醒。天空和旷野之间,它们一刻没有离开自然母亲的怀抱;残酷的生存环境中,它们直接畅饮着生命的清泉。它们是我们可敬的兄弟。

“不管文字、台上的你显得多么慈柔,我一眼就能认出,你,其实是一头狼——独狼。”朋友如是说。电话的这头,我笑了。一瞬间,耳边响起长嚎,目光遇见目光,还有那广袤无边、残酷而又温柔的旷野和荒原。

而今,这旷野和荒原已不再只属于西顿和加拿大。这也是比安基、椋鸠十、沈石溪们的原野,这也是《野性的呼唤》和《狼图腾》的原野。它们重叠、连接、翕动,一并做了我的学生们的精神故乡。

一本讲述动物(主要是野生动物)故事的书,一个挚爱自由的教师——这种相遇绝非偶然。有些事情,如果不是“偶然”的机遇“提起”它们之间的联系,你是永远也看不见这些联系的。出版社的稿约,好比一束外来的光,将封存的记忆、沉默的联系全都照亮。

我是三十岁以后才读《论语》的,自己从来不以为迟。二十二岁的时候,我和西顿“偶然”相遇,从此,我的成长之路多少有些不同了。

希望学生们都读,最好“读全”西顿动物小说。我相信:曾经激活、丰富、润泽了自己的经典,定能加倍地激活、丰富、润泽我的学生。我愿意是桥梁——让更多的教师和孩子与西顿相遇。

特别喜欢这套书的插图。满目锦绣,偏又素净至极。多到令人目不暇接,好到令人爱不释手!大多是西顿画的。或精致或粗犷,或静谧或迅疾,或温馨或豪勇……且用你灵动温软的目光抚过它们:抚过灰熊卡普、银狐托米、麻雀兰迪……抚过它们的奋争与恐惧,痛苦与甜蜜——即便一行不读,也有说不出的感动涌过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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